徐嘉炀的画室在香港最繁华的商业区尖沙咀,他是香港为数不多的职业画家之一。作为他内地个人画展的第二站,8月18日,以“境智融通”为主题的《后现代主义的水墨画展》,将在深圳关山月美术馆举行,并参加汇集内地、台湾、香港、澳门四地画家的“书画四方论坛”。
梅兰竹菊,高山流水,晓风残月,这些中国传统水墨画的常用题材,在徐嘉炀的笔针墨线中,有了别样的后现代演绎。多年来徐嘉炀还不遗余力地搭桥牵线,促进各地艺术交流。在关山月美术馆的茶座里,一缶茉莉花茶,香气四溢,徐嘉炀将他的水墨生涯和艺术理想娓娓道来。
家学渊源造就深厚底蕴
祖籍河北的徐嘉炀出生于北京,他的父亲是一位颇有造诣的书画家,他从小便随严父每日在书斋中,学习字画及中国传统诗文。在10岁那年,徐嘉炀随父亲迁居香港,学习从未间断。
徐嘉炀告诉记者,他从小最喜欢的文学作品是《楚辞》,古代诗人的浪漫情怀给予了他幼年时的熏陶,大自然的四时节气变迁,都能牵动他幼小却敏感的心绪。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是他年幼时曾去哈尔滨旅行,正值冬雪消融,万物蓬勃的春日,草木的嫩芽,汩汩的春水清流,事隔数十年,至今仍历历在目。年幼时生长在北方,大地山河广阔浩渺,晨昏四季分明,高天厚土豪迈激情,这些童年记忆铭刻在他往后创作中。同时他移居香港后的都市生活,在中国传统书斋中,也难免要经受西方文化的洗礼,这又使他的作品沾上了都市人的节奏和“锋利”。
在父亲及多位名师的指导下,少年时的徐嘉炀接触了国画大师张大千的作品,他开始大量临摹宋元时期的古画,徐嘉炀认为,宋元时期是中国文人画发展的高峰,当时的花鸟山水,沉郁典雅,这种笔墨技巧值得世代习画者追随。
中学毕业后,徐嘉炀前往日本学习色彩学,此后数十年,徐嘉炀开始沉迷在水墨世界中“上下求索”,在迂回曲折地探索。直到近10年来,他的水墨绘画风格渐趋成熟。徐嘉炀说,年轻时作画多以传统水墨,工笔的花鸟为主,完全囿于古代的绘画法度中,就这样一画就是20多年。在苦无出路的时候,开始追求现代艺术,以西方印象派的技巧来画水墨画,但强行移植的结果是只能取其形式与技巧,不能得其神髓。于是,他又再次回归到中国传统文化,藉后现代主义的相容并蓄把现代的技巧与情调也表现到画面上。
寻找“后现代”的自由国度
经过多年的探索,从传统工笔的草木虫鸟,到讲求结构逻辑的现代主义,徐嘉炀冲破了这些理念的束缚,跳进了“后现代主义”的自由国度。在他的绘画中,他用刺激的颜色和锋利的笔触,去营造一个恬静的意境,用线条和流离墨色的跳跃,展现大自然宏阔的景物。
徐嘉炀说,传统的中国水墨画着重诗情画意,要求有文人出尘脱俗的气质,但现代人生活在节奏快速的都市,生活环境与思想都跟古代不同。如果画家仍追求古人的绘画标准,实在很难超越前人。所以,他不想纯粹模仿古人,要用现代的技巧,用墨去表达传统清淡恬静的意境。
徐嘉炀最早开始“后现代”的尝试,似乎完全没有刻意表现水墨画的“留白”和“淡远”的神韵,许多人在看完徐嘉炀的画之后,都会发现他的画用墨用色厚重。徐嘉炀听到这样的评价,开始着重色彩的运用,色彩丰富却有层次感,构图抽象奔放,却不乏清幽。以荷花为例,其中一幅以“夏日红荷,乐而忘返”为题的作品中,湖水是层次丰富的浓绿,抽象的笔触,展现出波光潋滟、红荷摇曳,高天流云的景象。而另一幅“苍岸积红荷,怡我旷古心”为题的则是红色和墨色交融。和西方最早的印象派相比,看得出一些关联,但却有印象画法所无法表达的中国传统文人精神。徐嘉炀说中国画多强调写实与写意,但却比较少水墨画家从事抽象画的创作,他正琢磨如何发展中国抽象画,在水墨世界中独辟蹊径。
和传统水墨相比,徐嘉炀的作品以鲜丽的色彩和取法于西方印象派的技法,用另一种方式,表达中国传统的山水、花鸟画意境。如名为《舟》,题为“水满春江暖,翩翩小艇轻”的作品中,鲜黄的底色使画面已经充满蓬勃生命力,几叶小舟冲破水面,舟后是一片留白,舟行前方用畅快流离的浓墨和浓艳的紫色,像是被轻舟激荡起的波浪,画面充满了力量感和冲击力,却又能感受到一种悠远的意境。
以淡泊之心亲近生活
传统文人在一般人心目中,都是孤标傲视、目无下尘的君子,30年前的徐嘉炀也觉得自己和香港商业社会格格不入,人比较孤单、内向和保守,连音乐都只听古典音乐,绝对不看庸俗的商业电影。
但徐嘉炀说,现在的心比过去更抽离,但对于生活却越来越投入,过去故步自封的框框全部打破了,有时他甚至会去听明星演唱会,去看好莱坞电影,无论是通俗还是高雅艺术,都成为了他艺术生命的养料。现在,徐嘉炀很少像过去那样翻山越岭,到大自然中去写生。他说现在就算在自己家里,为一盆小植物浇水弄泥,就能投入到自然世界中。就算在聒噪的环境中,都能保持内心的沉静。这种变化来自他对艺术本质的领悟,艺术追求也在悄悄改变他的人生。
曾有人用“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来形容徐嘉炀的艺术生涯。他曾经陷入非常困惑的境地,甚至在香港的离岛长洲独居五年,思考艺术的方向。在他最困惑的上个世纪70年代,通过和各地画家的密切交流,他得到了全新的灵感,最终得以抛下沉重的文人画贵乎气节的包袱。当时所受到的震撼,对他后期的探索,有重要意义。改革开放初期,徐嘉炀作为最早和内地美术界交流的香港画家,他参观了北京、上海、广州、西安等地的美术学院,惊叹这些画家、学者深厚的传统文化底蕴。同时他发现,自己相对于内地画家,更保守。内地在创作和艺术理论上都有新的突破,在西洋画的基础上有创新。他说,当时内地油画家余云阶把水墨画技巧和油画结合,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在过去二十多年中,徐嘉炀积极地发挥个人力量,先后多次在北京、上海、广州、汕头等地举办艺术交流活动。他说,这次来深圳办展意义重大,深圳汇集了各流派的艺术风格,又是联结海内外的窗口,这个展览也许会成为他个人的一个新起点。
徐嘉炀
香港书画学会会长、中华海外联谊会理事、北京中国画研究院院委及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他自幼临摹碑帖,有深厚的中国水墨画功底,作品曾多次入选中国书法篆刻展、日本亚细亚美展、韩国国家书法展及参加第七届、第八届全国美展邀请展等。曾多次于各地开个人画展。
其作品被收藏于香港城市大学、浸会大学、香港大学、香港太古集团、长江集团、渣打银行、何妙龄那打素医院、联合医院、香港中联办、北京政协大楼、三藩市南海艺术中心、台湾艺术馆及韩国书艺殿堂等。出版有《徐嘉炀后现代水墨画册》、《徐嘉炀画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