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批准的欧洲第一个也是唯一的“设计之都”。5月28日至6月4日,由德国外事办(相当于外交部)出面邀请,来自世界另外几个“设计之都”的九位记者聚集柏林,近距离考察这座历史名城在推动创意设计产业方面的成就和经验。 |
九位记者分别来自蒙特利尔(加拿大)、布宜诺斯艾利斯(阿根廷)、大阪(日本,代表名古屋和神户)和深圳(英文《深圳日报》在邀请之列)。短短一周时间,热情的主人安排了密集的活动,记者们马不停蹄地参观了十几个展览馆和工作室,采访了三十多位设计师、政府官员和企业家,也浏览了已融为一体的原东西柏林城区面貌。
柏林,上世纪40年代几乎毁于战火。1961年一道高墙又从中间将这座城市一分为二,使得原本繁华的地方逐渐荒芜,并令柏林成为冷战时期两大阵营的对峙前沿。与此同时,波恩取代柏林成为西德的“临时首都”。1989年柏林墙被推倒,翌年两德统一。1999年,中央政府大迁移,柏林再次成为德国首都。但经过长达半个世纪的磨难,柏林的经济在德国几个主要城市中排名倒数第一。
种种迹象表明,柏林并不打算通过发展传统工业来振兴经济。从政府官员到普通民众一致接受的“处方”是:以高起点的设计规划实现城市重建,以大规模的创意文化推动经济发展。这一“处方”在政策的导向下,已使大量创意企业和设计师回归柏林或以柏林为基地。至2006年,柏林的创意企业数量已达22933个,5%的柏林市民供职于创意企业,创意产业成为全市第二大支柱产业,占GDP的13%。近几年,柏林甚至已超越德国乃至欧洲著名的时尚之都杜塞尔多夫,成为全国的时装中心。
位于布莱特谢德广场的旧教堂和新钟楼相映成趣。
改变的不仅仅是“五天”
6月3日晚,柏林一年一度的“DMY国际设计节”正式开幕。艺术节规模浩大,包括两个大型设计展、50个小型展览、100多个讲座、论坛和各类表演,还有很多与市民互动的临时节目。这个“节日”看上去与专业有关,但却不仅受到设计师的欢迎,也获得民众的追捧,成为名副其实的大众节日。
简短的开幕式在“年轻设计师”展馆举行,大批民众赶来参观。为控制人数,主办者只得分批放人进去,以致在门外形成排队长龙。展览会要购票进场,每张票8欧元(学生票6欧元)。当晚天下着雨,气温骤降至摄氏13度,有人系起了围巾,我穿着西服冻得发抖。参观完展览出来已是晚上9点半,但仍有很多人在雨中排队等候进场。
实际上,这个设计节的热度在我们5月28日一到柏林就感受到了。街上随处可见设计节的海报和广告,见到的设计师们无人不谈DMY,政府有关部门的官员一直在为此忙碌。节日期间,民众自发的创意活动明显增加。在国会大厦前的草坪上,6位黑衣男女在操纵一个巨大的彩色木偶引起游客兴趣。木偶构思精巧,设计独到,可以做很多高难动作,包括和真人拥抱接吻甚至站在其肩上向众人作揖和翻跟头。
设计节由一个叫做DMY Berliln GmbH & Co.KG的民间机构规划和组织。我们曾两次单独采访该机构的CEO、著名设计师乔治·萨尔曼先生。他介绍说,这个节日源自2003年5月他和另外19位设计师的一次合作。当时他们将自己的作品放在一起互相交流并向公众展示,谁知竟受到出人意料的欢迎。从此他们便将每年的这个时候定位“5月设计节”。由于引起国内外的广泛关注,两年前他们将其改名为“DMY国际设计节”,在5月底或6月初包含一个周末的时间举行。今年是6月3日至7日,第七届。
设计节的核心是两大展览:青年设计师展和知名设计师展。萨尔曼说:“为鼓励年轻设计师利用这个平台展示自己的作品,我们向他们提供16平方米的展位,却只收200欧元。而在知名设计师展馆,我们按每平方米50欧元收费。”
设计节的组织者在海报上提出,要让这个节日“将柏林改变五天”。但萨尔曼强调,“我们搞这个节日,是想让人们觉得设计无处不在,无时不有。而我们的LOGO‘DMY’就是daily monthlyyearly(每日、每月、每年)的首字母。”
“DMY国际设计节”上的艺术展吸引众多观众排队购票参观。
就在设计节开幕后不久,一个以“Code”(编码)为主题的海报设计竞赛已在全市铺开,并邀请其他设计之都城市参加。而今年9月某天,“创意柏林”(当地一个著名设计联盟)已计划推出“柏林人的24小时”全民大记录,号召市民将自己这天的活动拍成视频或照片,参加比赛,届时每个市民都发有一个竞赛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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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柏林墙附近的现代化建筑群。
城市建设彰显文化含量
到柏林非看不可的建筑之一便是国会大厦(旧称帝国议会大厦)。该大厦在德皇威廉二世的亲自过问下于1894年建成,于1933年被“国会纵火案”重创(此案迄今未破),二战中再遭战火损毁,使用价值已经不高。1995年,柏林人惊讶地发现,该大厦突然被白色布匹包裹起来,随后才知,大厦的重建业已开始。大厦的内部结构全部重新建造,并在中间建起了一座高大的玻璃拱顶,让人们可以在拱顶远眺城市美景并随时向下观看正在召开的各类会议。大厦耗资3亿欧元,运出建筑垃圾45000吨。但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大厦的外壳被完整地保存下来,因此它从外表上看,仍是那座19世纪的古老建筑。焦虑的柏林人这才放下心来。
在大规模城市重建的同时仍对古老文化小心翼翼,这样的例子在柏林多处可见。位于布莱特谢德广场的莱茵晚期浪漫主义风格的威廉皇帝纪念教堂,建成于1895年(柏林的很多古建筑,时代并不久远,但名气很大),二战期间被炸,多处基座已成废墟,政府原计划重新翻盖,但遭市民一致反对。最后请著名设计师设计,在对原建筑残部略作修补的同时,在其两侧建了一高一矮两栋建筑,高的为钟楼,矮的为教堂,新老建筑相映成趣,成为柏林著名地标。
柏林城市建筑立体模型局部。
在原柏林墙附近的中心区一条繁华大街,两侧商业高楼鳞次栉比,“老佛爷”、宾利概念车展示店等奢侈品商店在这里扎堆经营。商厦风格全是石墙小窗,厚重巍峨,与我们在巴黎、伦敦见到的19世纪商业建筑无异。但据陪同者介绍,这些建筑大都建于柏林墙拆除后的90年代至本世纪。规划者要求建筑恢复100年前的风格。她指着一栋有玻璃幕墙的建筑说:“这是唯一例外,它虽然建得较早,但破坏了周边的风格,今后是否会被拆除还难说。”
当然,柏林并不排斥现代化建筑。波茨坦广场是150年前最热闹的商业中心,战争将其夷为平地。柏林墙由此经过后,这里成为无人问津的荒凉地带。21世纪初,这里相继建成新波茨坦广场和索尼中心等高大的全玻璃建筑群,里面互通,商场、影院、饭店、娱乐、赌场等应有尽有。柏林电影节的“金熊”、“银熊”奖颁奖仪式就在其中一个电影院举行。同样出于规划设想,这样的现代化建筑群旁不允许搞仿古建筑。
在一个城市建设博物馆内,我们看到了巨大的城市建设规划模型。我们终于发现,柏林整个城市规划设计都早已完成,一切只不过是“依图施工”。模型将所有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的建筑,都以不同颜色的木雕立体地展现在人们面前。同时我们也看到,在德国统一不到20年的时间内,原东西柏林在城市规划和建筑形态上的巨大差异,已经有机融合,共同构成一个美丽的大柏林。
我们同样感到惊奇的是,这样一个仍在建设、改造的城市,没有尘土和噪音,空气是那样的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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