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墟,一场与艺术有关的表演
此案中,张行将空间设计当作一场进行中的艺术进行创作,将一座荒废的车间,经过其智慧的劳作,赋予新的空间形态和使命,以此向殷墟文化致以敬意,也表达出我们对中国文化艺术励志秉承之情。
璃墟?其名还真有些晦涩费解。面对疑问,LA PLANTATION璃墟艺术中心的创建人和设计者张行娓娓道来:“璃墟其名含义有二,其墟一字是我们面对远古的殷墟文化致以敬意,表达我们对中国文化艺术励志秉承之情。其璃墟之意则是在讲述着玻璃的生命轮回,破碎的玻璃堆冢为墟,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切就此沉寂,它们在等待,等待再一次融于烈火;再一次提炼与蜕变;再一次绽放光彩与荣耀。璃墟追求的价值取向也正是执着不息、苛求不止的艺术精神。正如同这座曾经荒废的车间,经过我们的劳动再造终于又被赋予了新的空间形态和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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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而言更是一次面对设计的自我参悟。”言语间张行不禁感慨良多。“在这场设计中我首先是要摆脱以往的思维惯性,彻底释放自己,不只是为了设计而去设计 ,是要用艺术体验去实现空间体验。”看来项目的设计与实施从一开始就不停地应对着悬念与挑战。而这面积已有2000平米,长达26个月漫长艰辛的璃墟建设过程本身,就是一场与艺术有关的表演。“艺术理应以一种朴素而高贵的姿态存在。我觉得过于浮躁激进的建筑不太适合这里,工业时代留下的历史痕迹值得珍视和保护,泛滥的设计只会使厂房原先的形态被破坏殆尽。我要做的是让新建筑以谦逊的方式在旧建筑上面继续生长。”看来张行的确经过不少思虑和选择,而所用的材料不过是防腐木、清水砖、混凝土、还有铁板和钢架,很是朴素寻常,这正是他想要实践的建筑材料。放眼环顾,有别于一号地艺术园里清一色的砖石建筑群落,璃墟呈现雅致而内敛的建筑面貌,亲切朴素又有如庙宇般的淡泊静谧,看似不经意间且流露出几许卓然的气度。砂地上竹影扶风,莲叶间水光潋滟,阳光在转折错落的栅幕墙上随意挥舞着时间的笔触。行至门庭,忽闻得头顶上传来喃喃细语却找不见人影,寻声暗问,才发现在高大的栅幕墙后面原来是人影绰绰、别有洞天。抬眼间楼阁若隐若现,舒展的穿廊和露台则凌空架在了竹丛流瀑之上,如此惬意的情境不禁令人浮想联翩:“今夜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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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门而入,拾级抬头看去,巨大的书法装置静静地悬浮在有两层高的挑空之上,匆匆步履间忍不住直上二层一看究竟何物如此气度?发现是一处如禅舍般素简的听琴之所,天花板下铺展着的乃是怀素的草书长卷《自叙帖》,自叙的是大师毕生习字的经历与心得。书法长卷边,轻纱如瀑倾泻而下,层层叠嶂,分隔了空间,也似乎分隔了世间。把靠穿廊一侧的门次第推开,再放进啾啾鸟鸣,再放进清风拂面。来吧,此时煮茶焚香已不足以重要,重要的是能够坐忘于市井喧嚣之外,徜徉至晋唐千年以前,面朝艺术颠峰来一次虔诚的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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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醒过神来,才发现在这座诺大的艺术空间里很容易乱花迷眼,建筑内部有五层不同标高的空间错落,好像在玩艾舍尔的迷宫游戏,楼层之间又都可以相互观望,但如果想要相遇则需要上上下下做台阶运动。“我并没有刻意去设计动线,只是花了很长时间去考量如何在原有的建筑中生长新的空间结构,而不是任意拆改。”历史最应该得以保留,车间遗留的任何痕迹可能都有它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即便在十几米高的车间内建造出三个楼层,也是可以尽量用错开的挑空来保存建筑原有的高度和自然采光,原有的窗洞也在加建后得以保留利用,构成不同楼层之间相互观望的空间趣味。“每个人都有看与被看的欲望,窥视更可以唤醒童真。”说着说着,张行又显露出一贯的顽皮本色,随即带我们来到一些房门前。逐次进去看过才发现几个房间里是别有洞天,如同进入了他刻意导演的情景剧,视觉、听觉甚至嗅觉都截然不同,如果不是一不小心触动了机关弄出流水来,并且发现还有马桶在里面,还真不相信连卫生间也可以如此风情别样。有的可以在里面读着贴满墙上顶上甚至洗手池里的法国报纸,有的可以坐在马桶上欣赏窗外私属的竹园小景… …喔!谁说如厕就不能成为又有艺术又有幽默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