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登巴登一家颇具设计感的酒店。
琚宾与朋友在意大利米兰。
瓦尔斯温泉旅馆。
米兰街头的雕塑。
设计师琚宾的工作室在华侨城东方花园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老别墅里。12年前,记者曾与一群写诗的朋友常在东方花园聚会,那时这个别墅区算是深圳的豪宅。树冠茂密,绿草如茵,我们在花园的草地上喝酒、赏月、弹琴、唱歌、吟诗,感觉整个花园四处是朝气与灵气。如今,东方花园格局依旧,但面貌已完全是美人迟暮。不过,当走进琚宾的工作室,仍然能感受到一股浓烈的艺术气息。几个大相框中装裱着琚宾曾在世界各地拍摄的建筑,“那是高迪设计的教堂与住宅,这是鲁道夫·斯坦纳设计的第二歌德讲堂,这是墨西哥建筑大师巴拉干的作品,这是祖姆托的作品……”琚宾指着这些不同风情的照片向南都记者介绍,他曾怀着朝圣的心情奔赴这些建筑所在的城市,并用相机狂热地记录它们。而如今这股狂热劲已经过去,回归到日常工作与生活当中,想着自己的设计,也思考着设计与城市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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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每一个毛孔里都流淌着设计
琚宾今年去看了米兰设计周,谈起米兰,他觉得这是一座为现代设计而生的城市,它没有佛罗伦萨的神圣感,也不像罗马有那么多古老的文化遗址,但它簇拥的人群就是设计的景观,漾溢出设计的能量。它不是很干净,但行走在街头会感觉它的每一个毛孔里都流淌出设计。不妨跟着琚宾去观察一下米兰的细部———
今年刚好是意大利统一150周年,也是米兰家具展50周年,似乎很应该大庆一下。街道却还是街道,流动摊贩还是依然流动,贩卖着自中国进口的各种小玩艺。各个教堂以及各个雕像上的鸽子便状物也并无清洗的痕迹。
周日的多莫教堂前的鸽子照例很多,在人堆间混惯了,一般不愿去搭理那些作势追赶的孩子。台阶上坐满了头发颜色各异的人看着风景晒着太阳。教堂里圣歌悠扬,排队进入的人一直很多。不远处的环保主义者装扮成羔羊,伴着让人焦虑的牛羊们被屠挣扎喊叫声来回翻滚。两者之间的声音相呼应着,并不冲突。
白色圆球状的帐篷体搭在意大利第一位国王的雕像后面,内容是对科技与艺术的血缘的探究。总有人排队玩那拓印似的图画游戏,惊叹那悬浮着的蛋,进入到摄像范围时做不同的表情,还有那长着旺盛的草的书本……科技和艺术之间的联系,自然得很是对味。
艾玛努埃尔二世长廊以及里面那些盛开着的大牌橱窗,其与教堂三点一线位置的同等距离处,有竖着或横着、反着或正着的黑马摆在巨大的白色不知名的涂料堆上,和哥特式的教堂侧面对应着,很是刺激眼球,却并不显得突兀。
早上九点半才开门的家具展厅位于地铁红线的最后一站。米兰的地铁建得比较早,是经济复苏时期的产物,站内的墙壁是水平参差不齐的涂鸦,对比起深圳的地铁建设,显得分外破旧,有种未老先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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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圳,设计展通常是设计师自己在跳舞
50周岁却依然年轻的米兰家具展是一个很热闹的所在。在这说的不是人群。金属、木头、塑料、布料、皮革、玻璃、石材……由一切能应用的材料混搭而成的家具展吸引了各种肤色的面孔。
在琚宾看来,设计与生活、艺术与科学、信仰与激情———本来同属一脉的血亲在米兰的各个角落里演绎它们的良好关系,紧密联系,相互融合。由此没有被战争、政治打散,也没有被经济与文化的不平衡发展而影响。这应该是公认的国际设计之都的米兰强大生命力的保护罩。而这种保护罩,恰恰是同顶着“设计之都”光环的深圳所缺少的。
在米兰,琚宾一下飞机就留意到一个绿标,那是设计周的一个标志,走在街头,看到很多商店、专卖店都贴有这个标志,那就是在提醒或者是在向游人发出召唤,这个店内有参与设计周的东西、有新出的设计产品。米兰设计周的方式就是将设计分散到城市的各个角落。这或许也是深圳举办类似活动可以学习的经验。在琚宾看来,深圳也试图在这样做了,但效果完全不一样。其中原因,或许是在米兰,100个人当中,会有50个人是乐于关注设计、与设计发生关系的,但在深圳,一个设计展或者相关的活动,往往只是设计师自己在跳舞。
在自己热爱的建筑师的作品中闻空气的味道
琚宾觉得,从气味上讲,米兰有点像北京。“之前类似的句式我在巴黎时也说过。但要说清北京的具体气味确实有点难度。或许‘懒’可以用来形容米兰的气味。”
“懒”这一词在米兰应该是个褒义词,或许说是悠闲更为恰当。有时发现越是公认的“懒”味十足的城市,通常都是文化底蕴感较强的地方。比如成都,比如北京,比如巴黎,转回来再比如米兰。“英语?不,不,我们只讲意大利语。会影响市场?不,不,我们觉得没关系。米兰设计周,是属于意大利的,只是一不小心被国际化了而已。”在米兰,米兰人就有这种自信。
或许琚宾就是一个被自己的嗅觉所引领的设计师,他说他喜欢在自己热爱的建筑师的作品中闻空气的味道。比如墨西哥建筑大师巴拉干自己设计的公寓,这是已经被列入世界物质文化遗产的建筑,在琚宾看来,巴拉干的建筑设计实践,是中国建师设计师的一个绝佳样本。当然还有像祖姆托这样的建筑师。琚宾曾在祖姆托设计的瓦尔斯温泉旅馆泡过温泉,他觉得置身于这样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的建筑中,能获得一种向内的力量。
谈起泡温泉,让琚宾印象深刻的是德国的巴登巴登小城的温泉旅馆。在那里,男男女女都是坦诚相见,赤裸地泡在温泉里。17个泡池依着顺序泡下来,2个多小时,人彻底地舒坦了。更有趣的是这个小城上午与下午5点后街上基本是看不到人的,但在下午两点左右,人就全涌出来了,半个多小时后,人又不见了,就像玩快闪一样。这是什么原因呢?因为这是阿尔卑斯山脚下的一个小城,2点左右,太阳正好,人就出来晒晒太阳。
荷兰码头,没钱的艺术家写个申请可免费吃住
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一个旧码头上有幢像监狱一样的废建筑,其中一个公益组织就向政府申请拿了过来,改建成一个艺术家的接待中心。而且他们还成立了一个专业的评审委员会来进行管理。在这里,不管你是有钱的还是无钱的、有名的还是无名的艺术家、设计师都可以居住。有钱的,或者是成名了的艺术家则需要自己掏钱来住(最贵的房间是300欧元一个晚上),无钱无名的艺术家与设计师,可以向委员会提交申请,经批准后可免费住上3个月或半年。这种方式对那些初创期的、有上升空间的艺术家与设计师很有帮助,它提供了一个让艺术家们聚居与创作交流的极佳平台,是推动城市的文艺、设计往前走的重要力量。琚宾去那里看了后,也很有触动与启发,他觉得深圳完全也可以做这样一个项目,他回到深圳曾跟相熟的人提过,但没能引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