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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届“韩美林艺术讲坛”开幕及内容精选

2015-01-12 7926 0

  艺术生活与生活艺术,是相辅相成的。当下艺术设计的生态,犹如一个十字路口,对广大艺术工作者提出了如何去伪存真、正本清源的课题。日前,第二届“韩美林艺术讲坛”在北京韩美林艺术馆举行,与会嘉宾各抒己见,思想激荡。经授权,本版精编了其中的精彩观点,以飨读者。

生活艺术 艺术生活 韩美林艺术讲坛 动漫 方晓风


没有传统和创新,走不出十字路口 
著名艺术家韩美林

  今天摆在大家面前的这个题目,的确是个棘手的课题。

  为什么说当代设计徘徊在十字路口?无数的现实告诉我们,不能再这样走下去,我们得冷静下来。现在一些建筑争议很大,有的外国设计师跑到中国来,把中国当成建筑实验场,我们要拿出自己的态度来。

  动漫也是这样。不久前有个关于动漫的会议,让我讲几句话,我就实话实说。我说刚才你们说中国是动漫大国,我给你加上两个字,我们中国其实是“动漫加工大国”,我们有多少自己的动漫形象?我们搞出来的都是美国的、日本的、韩国的动漫,我们加工的量倒是挺大的。

  我们中华民族有自己的尊严,我们有自己的民族艺术,我们不仅强调个性,强调独立性,还要强调民族性、历史性。这一点如果没搞明白的话,学艺术就等于白学了。绝对不能忘记,我们是有根的,是有传统的。

  为什么要讨论十字路口的问题?因为我们必须前进。趁老艺人们还在,我向他们拜师,跟他们学习了以后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必须创新。不能不前进,一个民族不前进的话就完了,再好吃的面你天天吃也不好吃了,必须得改造,得往前走。

生活艺术 艺术生活 韩美林艺术讲坛 动漫 方晓风

  前进的时候,又不能丢了传统。我给中国国际航空公司设计的航徽标志凤凰就是从传统中来的,它是从云南一个青铜器上的图案演变而来,但它又是现代的。我画了几千只凤凰,最后才选中现在这一个。我们也设计过很多颜色,绿的、黄的,但是都没有这种蓝色效果好,因为每个国家每个民族都有代表性的色彩,中国人一看到这种颜色就会想到青花瓷,中国人对这种蓝色的的确确是充满感情的。

  艺术设计走到十字路口,我们应该怎么办?第一,必须重视传统。第二必须重视创新。没有这两条,我们没法前进,我们走不出这个十字路口。没有传统,我韩美林就不再是韩美林。传统是什么?反传统的传统才是真正的传统,才是转折性的、有典型意义的传统。所以,大家看八大山人,还有梵高印象派作品,这些都是反传统,结果它们成了时代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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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师不该是社会旁观者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方晓风

  中国经历了30多年的高速发展,设计的作用越来越得到大家的认可,但是设计到底能够做什么,设计师怎么看待自己,还是有很多不同的见解。

  我们学院的同事谈起设计,说设计师有一种“设计师人格”,这个“设计师人格”怎么解释呢?就是“乙方性格”,因为设计师永远是做乙方的,设计师总是被委托来做事情,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设计师被认为是一种被动的职业,而不完全是一种主动的职业。也就是说,设计师可能是一个附庸,是一个工具,而不是一个真正的被关注的对象。所以,今天论坛的主题谈设计走到十字路口我们该怎么办,非常有远见。

  2010年我在米兰看到英国皇家艺术学院学生的一个摊位,上面有一句口号非常吸引我,翻译过来就是“太多的无事可干”。如果设计只是一种形式游戏的话,如果设计只是资本的附庸,如果设计师永远只是一个工具的话,那的确在这个时代,设计就成了没事找事。因为我们的文明积累到今天这个程度,实际上没有设计,大家的生活水平也不会下降太多。所以,设计到底是什么,对学设计的学生来说,他们面临着更大的困惑。

  但是,当乔布斯去世的时候,《纽约时报》评论乔布斯时给他的头衔不是说他是一位伟大的企业家,而是说他是一位伟大的设计师。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因为媒体授予他设计师的头衔并不是贬低,而完全是褒义。所以,从这个例子我们可以反过来思考“设计师”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设计师”这三个字其实意味着社会对设计的期待。所以,乔布斯树立的形象是强调创新、改变世界,当然这不一定是设计的全部,但是我们可以感知到这正是社会向设计师提出的要求之一。因此,设计师的主动选择,包括设计师对现实问题的综合判断,设计师对社会创新的投入,实际上是我们未来更应该考虑的问题。

  下面我来介绍一位学生的毕业设计。他这个选题非常有意思,他选的是北京双榆树南里社区,这个社区的特色是什么?这里全部是学区房。这在中国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概念,因为海淀区是优质教育资源集中的地方,双榆树周围更是优质教育资源集中的地方,所以,这个地方成了学区房中的黄金宝地。而这个社区的现状是,一方面这里的房价非常高,另一方面这个地方又非常不安全,因为这个地方的交通很混乱,由家长接送孩子引发的交通困扰和社会治安问题非常严重。

  这些问题可能很多设计师并没有去关注,但是我们的学生在调研之后关注到了。这个学生首先对这些问题进行了梳理,然后有针对性地提出了分级解决方案,包括对家长的停车进行重新规划,把校门口区域设计得更大一些,让家长接送孩子时有一个临时停留的场所,等等。这看上去并不复杂,却能有效改变这个社区的现状。这个对于街道零碎空间的再规划、再利用的设计提案,对于其他同类社区无疑也有着借鉴作用。

  那么归根到底,在这个社会中,设计师的社会角色是什么?是涂脂抹粉的美工,还是唯唯诺诺的画图机器?是投机取巧的点子大王,还是故作姿态的先锋眼?都不是,也可能都是。但他们首先应该是社会的一分子,知道自己的权利,也知道自己的责任,他们用作品阐释自己的价值观。当遇到难题时,设计师不应该怨天尤人、牢骚满腹,而应该去调研,去观察,去思考,去拿出自己的提案。设计师不是社会的旁观者,而是社会的改良者,当不完美的现实横在眼前,我们要告诉人们更好的可能性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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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所“田园学校”的设计实验 著名建筑师李虎

  我想从差不多100年前开始讲起。

  1917年5月17日,巴黎有一场非同寻常的芭蕾舞剧首演。它由当时非常前卫的作家和艺术家策划,邀请了同样非常前卫的音乐家作曲,并由毕加索设计舞美和道具。这场演出本身充满戏剧化,观众唏嘘声一片,很多人开始往舞台上扔橘子、苹果表示抗议,甚至有人还朝舞剧策划者脸上打了一拳。但是,如此混乱的场面,却感动了一个人,那就是建筑师柯布西耶,他第一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是现代主义,现代主义的精神是什么。现代主义第一次被大众接触,尽管场面混乱,但意义非凡。于是他创办了改变后来整个建筑界的新杂志《新精神》。

  柯布西耶用自己的作品,把对人性的关怀、对人性的思考带到整个建筑创作中。上世纪20年代开始,他为当时的工人和农民创作了一系列建筑作品。其中有一个作品颇有新意,那是一间完全对称的工人住宅,右侧用于晚上休息,左侧用于白天生活,尽管面积很小,可是通过白天和晚上活动的变化,一个房子变成了两个房子。

  如果说,100年前柯布西耶所提出的新精神,是作为当时整个人类对社会变革,包括工业革命、世界大战前后变化的一种反馈的话,那么现在我们也应该聆听时代的呼唤,用我们的建筑作品来对这个时代一些特殊的问题、困难、机遇等做出回应。

  2010年我们有幸中标设计了北京四中的一个新校区,在北京房山。这是中国第一所按照绿色三星标准设计的中学,达到了节能减排的最高标准。

  设计之前,我们看过很多学校,发现北京和其他城市的学校都存在一个非常明显的问题,就是孩子与自然的关系越来越脱节,孩子们的手触摸土壤的机会很少。所以,我们萌生了建设一所“田园学校”的想法,把学校建在花园和农田之间。建筑本身就如地下的根茎一样生长,我们把36个班级的屋顶变成36块试验田,每个班一块田,学生可以参与到有机农业的体验中。学校一些较大的空间,像操场、礼堂、食堂,我们把它们设计成半地下的起伏,变成自然景观的一部分,使它们成为一个个动人的空间。

  在房子交付使用之前,我们用了4年时间在屋顶上做耕种实验,每年都在开春时耕种,到秋天时收成相当好。现在北京四中的学生们接手了试验田,2013年9月份开学之后,收成很不错,这不仅成为学生的一门劳技课,而且还可以将收获的农产品送到厨房变成餐桌上的美味。

  听校长讲,现在很多学生放学以后都不愿意回家,愿意留在学校里,因为他们觉得学校比家里更有趣。舞蹈教室,可以在花园里跳舞;风雨操场,充满着天光,而且上面就是一个花园,每个天窗都能变成一个读书的座椅; 楼梯也可以充满乐趣,充满神秘的光线,从任何一点到另外一点有很多种不同的行走的乐趣;餐厅,像电影《阿凡达》一样有一座座飘浮的岛屿。我们还设计了很大的窗台,希望学生们可以养些植物,从小学会对自然的关爱。我们在设计过程中,偶然发现有一个很高的空间没有被利用上,于是我们把它设计成攀岩区。考虑到学校的建筑要经久耐用,学生踢球会把墙弄脏,所以,我们把墙下面孩子可以接触到的部分,设计成水刷石墙面。这是一种传统工艺,孩子可以从中看到雨水被收集的过程,从屋顶下来的雨水会流到一个引水渠中。

  任何一个建筑都不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宏观的概念,它要落实到点点滴滴可以触摸到的每一个细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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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才是王道 著名漫画家蔡志忠

  四岁半时,爸爸送给我一块小黑板,让我发现了我的人生之路,就是画画。我现在和四岁半一样,非常爱画画,非常爱思考,如果不能画画我宁可死掉。

  我在日本画了4年《诸子百家》,他们觉得这么好的漫画肯定非常火,事实上没错,《诸子百家》卖了4000多万本,有40多个国家的翻译版本。

  我认为,除了体裁,内容无疑最重要的。我们打开门走出去,是知道要去哪里的,开车上高速公路也要知道要去的目的地。人生这么长的历程,竟然有 99.9%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人生的目的地是什么。所以我通常奉劝别人,这辈子不要关注带不走的东西,而是要真正做自己,找到属于自己人生的那把刷子,做到极致,没有不成功的。

  大家都知道我是漫画家,其实我也是一个动画导演,从29岁到36岁之间,我拍过14部动画电影,第一部叫《七彩卡通老夫子》,打破台湾有史以来的同类电影票房纪录。2009年开始,很多时候我都住在杭州,希望继续做动画,当时有人问我,你是要走日本路线还是韩国路线?我说那是什么意思?他说日本路线就是先有漫画,漫画火了以后才做成动画;韩国路线就是先做周边产品,比如玩具,火了以后才开始做动画。我说我们的问题不在走什么路线,而在于如何找到一个可以用图像讲故事的人。内容才是王道,好的故事才是核心。所以,我们永远要做对的内容。漫画家最关键的不是会画漫画,而是要有好的内容,有用图像描述故事的能力,像我平常画漫画,99%的时间在酝酿内容,只有1%时间在画漫画。

  2013年我拍了三部动画片,《三千王国》《乌龙夜》和《工夫少林寺》。上个月我花了20天时间整理从1994到2014年所有中国电影的票房纪录,从整体而言,中国电影票房的发展是非常快速的。2005年中国全部的电影总票房才16亿元,超过1亿元的只有一部。到了2013年,总票房达到217 亿元,2014年应该会超过300亿元。再来看看其中的动画电影,动画电影2013年一共拍了257部,总票房纪录才5.7亿元,扣掉《喜羊羊灰太狼》四点几亿元,平均一部片子的票房少得可怜。分析目前卖座的动画电影,一种是妈妈爸爸带着小孩去看的,就像《喜羊羊灰太狼》《熊出没》等,那都是给小孩看的动画片。另一种是从玩具、游戏发展而来的动画片,像《魔法庄园》《龙之谷》,对象主要是游戏玩家。

  然而,真正好看的动画电影,比如好莱坞制作的《驯龙高手》,卖了5亿元票房。今天,中国的观众是在以世界的标准来看动画片,如果我们自己制作的动画内容不好,是不会获得支持的。所以我们一定要拍出足够好看的动画电影。技术永远不是问题,背景、动作都不会输给宫崎骏,但是人物设定,还有整个片子的风格、故事内容,还有待提高。所以我认为,我们走在中国动画的十字路口,要真正思考如何拍出内容非常好的动画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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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大审美出了问题 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冯骥才

  我刚才记了几位演讲嘉宾的观点和概念,觉得很有意思。

  第一个概念是现代主义。我觉得在中国艺术界、文学界、建筑界,还有设计界,恐怕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妖魔式的东西,也说不好这个现代主义是皇帝的新衣还是个烫手的山芋,抑或像是抽烟的人吐一口烟,是闻得见味儿但是看不着的东西?

  前不久我在俄罗斯美术馆看到马列维奇的画,他确实打通了那个时代的特点,解释了艺术是什么,使艺术家的思考一下子从具象到了抽象。但是如果今天把马列维奇的画还作为一个新作挂在美术馆,你会有什么感觉?你一定觉得它陈旧不堪。这种模仿西方所谓现代主义的作品恰恰布满了中国的文化界,无论文学界还是艺术界,这是使我们的文化出现各种乱象的根源之一。

  第二,刚才李虎说了一个词“动人的空间”,这个词特别好。人类文明史是这样发展的,无论是人类的艺术史还是文化史,先是一个自发的艺术、自发的文化、自发的文明,然后进入自觉。从文化史上说,是自发的文化、自觉的文化,然后是文化的自觉。艺术、设计一旦由自发到自觉以后,就要专业化。设计进入了专业化之后,一个伟大的进步就是人性关怀,刚才李虎讲的“动人的空间”、“神秘的光影”,正是如此。

  第三个概念是“社会角色”。我们的设计最大的问题恐怕是社会角色问题。如果设计是艺术的话,应该说设计是一个最被动的艺术。首先,设计师是乙方,而甲方都是唯意志论的,他们要显示自己的权威或者是商业利益的诉求。我们的设计师在这样的环境下,在这样的背景下走得出去吗?

  今天论坛的题目非常好,这个十字路口上一条经线,一条纬线,经线是竖线,竖线实际上就是历史,就是时间。我们的设计从古代到近代到当代,当走到现代的时候我们无路可逃。我们的现代性出了问题,我们不知道中国的现代性是什么,我们好像只有抄袭,进入一个怪圈,在东方、西方各种成熟的设计风格之间徘徊,一直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我们正好在这样的一个十字中间点上彷徨,找不到出路。

  著名建筑设计师丹尼尔·里伯斯金有句话,他说人的一切全是设计出来的,我们屋子里的一切,我们的衣服,我们的笔,我们的话筒,灯光、建筑、室内装修、照相机、闪光灯,等等,一切全是设计出来的。如果我们的设计有了问题,我们的生活也就有问题了。我们的生活出了什么问题?是我们的大审美出现了问题。我们的大审美,在拜金主义这样一个环境,不像明代那么清晰,也不像唐代那么清晰,甚至不像乾隆那个时候,如今我们的审美充满了乱象。

  我们的设计应该朝哪走?我想必须要找到一个对应物,我认为是北欧。如果我们今天到北欧,会发现北欧的审美非常清晰,设计以直线的为多,很少人工的雕饰,木头用原木,能闻到木头的气息。当然这其中有一个环保的概念。北欧的历史没有包袱,简朴是它自发的一种审美样式,但是自然过渡到现代的简约,它比任何中欧国家、南欧国家更接近现代简约的要求。这个过程的完成,真是了不起。此外,它还必须有一个设计师的共同的自觉,一个设计师完成自己的作品是容易的,而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完成一个地域的审美、一个民族的审美是很难的,因为它必须有一个共同的自觉。

  今天的艺术讲坛所引发的思考,可能要交给大家,不是今天就可以解决的。因为论坛就是把所有观点都放在那儿,文化问题是永远没有结论的,也正因为没有结论,才更有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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