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开忽然笑了笑,“十年了,现在我要回来看一看,看看会不会成为铺路的石子而被淹掉。” “1994年3月25日,18岁生日的前一天,我带着《雪揶》的结局到了北京《画王》编辑部。” “感谢《画王》主编王庸声老师,当年他已经62岁,可他是真正懂得漫画这个行业操作理念的人。” 1996年《雪揶》单行本出版,首批5万册很快卖空,加印2万,这个单册销量7万的记录直到2003年10月,才被销量达到8万、郭敬明的《幻城》漫画版打破。而后者,并不能算作原创漫画。 “10年了,作为中国最长的一部原创漫画,我要给读者一个交代。” 1976年生人,同辈的颜开象一个青春期的符号,永远的留在我们的记忆里,越磨越是光亮。 我在东北家里的书箱里,至今藏着《画王》的创刊号。 我每个月攒5块钱,终于买齐了三联出的全套蔡志忠。 我剪下了《半月谈》的边角,充作网点纸,临摹着车田正美鸟山明。 我花1.90元买《女神的圣斗士》,我从来不舍得出钱买颜开的《雪揶》。 虽然我承认,那已经是洪荒时期最好的国产漫画。 高中三五个画画的玩伴里,后来竟真有一个人以专业课第一名的成绩选择了鲁迅美术学院。 此后除了间或听说他在沈阳火车站画了几个月的壁画如何如何,再无音讯。 2004年的春天,才听说这小子在上海开了家装修公司。 从来膏米只为稻粱谋。 “这十年下来,坚持以漫画维生的只有姚非拉一个人。2001年的时候,连我都叛逃了。” “凭理想坚持到了30岁,可是男人到了30岁,要养家,要娶老婆,要开始为未来谋划。” “2000年的时候,可以在普通杂志上连载漫画的作者,月收入大概在2000-4000元间。” “2004年我去北京出差,回圈子里看看老朋友。薪水还是2000年的水平。不能靠漫画维生,谁会吃这碗饭?” “有人离开的时候赤裸裸的说,凭我的功力,随便到哪家游戏公司广告公司拿不到比现在高三倍的薪水?” “终于我去了现在的CG公司,三年下来好歹也是主管。圈子里走得早的人早已完成了从员工到总监的蜕变。” “只有在漫画圈坚持创作的人收入永远不变。” “这三年来我参与制作分镜头的国内第一部三维CG电影已经送展戛纳。” “即使我回去画漫画,我也不会丢下手边的工作。我必须学会两条腿走路。” 十年来,颜开一直在深圳。 十年来,深圳的原创漫画作者一直只有他一个人。 十年了,中国的原创漫画市场终于回缩成当初的模样。 这是一场一个人的战争。我们输得义无返顾。 (CSC编辑) |